3月28日,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研究所研究员、著名雕塑家田世信在工作室介绍木雕作品《汉女》。他说,自己年岁已高,要加紧把收集的各种雕塑材料制作成雕塑,和时间赛跑。


工作车间里,戴着防尘面具的雕塑家田世信斧凿电锯并用,对着一米多高拼接而成的粗壮阴沉木雕像脸颊一顿砍削,黑红色的木屑瞬间沾了一身。大量木料出坯后,上世纪30年代就致力于乡村建设运动的梁漱溟肖像跃然木上。

81岁的田世信已经在下苑住了25年。他自称“劳模”、“老宅男”,除了买菜,偶尔买点简单工具,基本不出门,但乡村集市上的商贩们都认识这个喜欢戴着棒球帽的田老头。邻居家的村民阿姨见着田世信夫妇,上来就是一个左拥右抱。


3月28日,田世信正在凿刻肖像。


4月9日,田世信与梁漱溟肖像。


4月11日,田世信的小院。


“我们俩不干活就会有病。”下苑另一个82岁的老宅男,一派天真的严肃创作者雕塑家孙家钵指着一张寥寥数笔的白描说,“我天天画画,好看就画,这边的树特别好看”。

孙家钵所住的院子里草长莺群飞、野渡舟自横。“野渡”是两条没打完的船,船型的两根木雕轻松地搭在池塘边上。他感觉自己的工作室如同乡野、渡口一样安静,与落脚乡间图个清静的心境吻合。

“这村对艺术家挺好的,那时候老乡见我爱‘啃’木头,常把修剪的树杈子、死树、树根疙瘩拿来给我玩。我每天对着它们瞎捣鼓,如同一条小虫,啃着朽木,是吃饱饭的满足感。”


4月8日,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教授、著名雕塑家孙家钵在工作室创作。除了承担部分教学工作,他大部分时间都“宅”在工作室内作画和做雕塑。



4月8日,孙家钵工作室摆放的作品。


4月8日,孙家钵在自家的院子里。孙家钵所住的院子里草长莺群飞、野渡舟自横。


住在下苑的中央美院油画系教授孙逊,他的作品呈现有一种变化,从前期大都画人物到现在的静物、场景以及综合材料的表现,“我的画除了表达中国的乡镇经验之外,就是现代人的情感、审美、困惑和语言”。

孙逊说,艺术大致分两块,一块是表现主义,与艺术家个人的视觉偏好、身体行为分不开,老一辈艺术家多属于这块;另一块是表达,观念的、理性的,艺术家的观念与媒介和符号的选择起更大作用,下苑的中青年艺术家多属于这块,他们的作品是伴随着新的艺术形式进入到下苑的艺术生态。


4月15日,中央美院油画系教授孙逊在工作室进行“家人”系列油画作品的创作。


70后油画家韩勇的工作室因为从未装修,保存了20年前北方民居的质朴风貌,墙、门、窗,凡是能画的地方,皆被他信手拈来画满了各种生机盎然的小画,简直就是艺术杂货铺。

2019年开始,韩勇进山,在树节上画,在石头上画,“一天就画几个,我会在那儿玩,看会儿书”。他画过自己进山的画,天上有太阳也有月亮,自己骑着自行车,后座背篓里有个人,两只漂亮的大野鸡在头顶盘旋,后面大狗跟着,背上站着几只捡回来的流浪猫。

韩勇认为,艺术是社会的镜子,社会什么模样,艺术就该有所反映,让人产生共情,所以每个人都可以是艺术家。


4月14日,油画家韩勇在工作室创作。他认为,艺术是社会的镜子,社会什么模样,艺术就该有所反映,让人产生共情,每个人都可以是艺术家。


4月7日,韩勇与他的猫互动。


4月7日,韩勇门框上的画。


3月27日,韩勇在户外墙上作画。


下苑的“侃谱小食堂”,洁净小院的影壁后是三棵漂亮的果树,墙上是本村青年艺术家黑子(申建军)的一组大画“下苑村夜宴图”。画中每个形象几乎都能找到对应的下苑艺术家。


4月14日,艺术家果滋滋将景观雕塑作品《春风的形状》安装在村里的小树林里。她说,这个作品表现的是生活的活泼烂漫。


4月14日,中央美术学院党委副书记、著名雕塑家王少军与捐赠给下苑村的作品《跨越昆仑》合影。他说,这件作品表现的人物是“角”,人人都可以是这个“角”,是所有努力向上的普通人的形象。


3月27日,驻村艺术家郑志岩在户外创作墙绘间隙休息。因为喜欢他的作品,一些村民会请他在家里的外墙上创作。


4月14日,画家黑子在工作室创作。黑子的作品大部分取材于十多年来在下苑村的生活点滴,以及感受。


3月22日,艺术家杨鑫珂在村里的围墙上创作墙绘。吸引他的是村里纯粹的艺术氛围和淳朴的乡土。


4月14日,艺术家郭东来在工作室进行雕塑创作。他说,艺术家们有回归田园的心,村民开始追求一些精神的提高,其实两者是个相互的存在。


中国当代艺术存在着这样一种重要的艺术方式,就是介入社会。艺术介入乡村,重要的是实践意义上的公共美学行为。



新京报记者 刘旻 陈杰 摄影报道

编辑 刘晶 郑新洽 张湘涓 刘卜溢

校对 张彦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