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绝地追击》海报。 影片讲述武警边防战士在巨大自然灾害中全力围剿毒贩的英勇壮举。


由邱礼涛监制并执导,欧豪、谷嘉诚、俞灏明、阿如那、黄尧领衔主演的犯罪灾难电影《绝地追击》于8月25日正式上映,影片展现了武警边防战士就算面对随时暴发的山洪、泥石流等自然灾害,也要全力围剿毒贩的英勇壮举。这是导演邱礼涛在暑期档交出的第三部作品(《扫毒3:天地对决》《暗杀风暴》于今年暑期档先后上映),一向被称为“快手导演”的他聊到自己的惊人产量时谦虚一笑:“其实这些是个巧合,比如《绝地追击》2019年就启动了,有时候也是因为电影撞在一起了。我也做不到一个月拍一部电影,只是我在前线和现场太多年了,时间久了自然经验丰富,比如有些导演可能要在现场试一试才知道,机器怎么放,灯光怎么打,我做了很多年的摄影师,几乎不用试就能直接做,这样确实可以提高效率,但若形成了惯性可能会限制你的创意,我也在这两者之间摸索更好的方式。”


担纲男主角的欧豪告诉新京报记者,邱礼涛在拍摄现场就是超人一样的存在,不管是多难的问题、多么麻烦的事情他都有办法一一解决。邱礼涛笑着感谢欧豪的夸奖,他说事实上自己也有很多解决不了的问题,但因为确实喜欢拍电影,很享受这个过程,再加上团队有凝聚力,很多时候让他非常放心地完成拍摄:“去年我拍《东方华尔街》,大多都是写字楼,大家都舒舒服服的;到了《绝地追击》,这部戏取景地方极度‘不好’,环境恶劣复杂,想坐一下连个凳子都找不到,走一步就危险一步,每天收工浑身是泥,脏兮兮的,再加上下那么大的雨,你的设备(摄像机)不出意外都会中招,确实不好拍,能挺过来我还挺开心的。”


拍暴雨镜头时十几台水车都不够


《绝地追击》的剧本是邱礼涛在2019年看到的,他对这个项目非常感兴趣,觉得这个和以往的警匪片不一样,要在水灾的环境中进行搏斗,至少华语电影影坛中,过去20多年都没有过的呈现形式。于是,他开始收集大量边境恶性武装贩毒真实案件素材,看到这些材料后他总是感叹,“你们真的不知道这些毒贩有多不要命,尽管现在是和平年代,面对猖狂的毒贩,边境每年还是牺牲了很多缉毒警察,他们不仅面对毒贩的威胁,还要在恶劣的气候灾难环境下抗灾抢险,这个故事很值得给观众看,也是将(警匪和灾难)两种类型结合起来的创新。”


邱礼涛说,决定要拍这部电影后就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,他们都知道这样的选择和拍摄计划将会是非常艰苦,一向喜欢挑战的他笑言这已经不仅是要与自己“作对”,而是因为很多人都希望能将这样的电影拍出来:“不只我,还有很多主创,演员、摄影师、美术指导,他们都希望将这部犯罪灾难电影能做出来,这几乎是这群电影人的渴望,总之我听不到谁在抱怨,我自己也不会抱怨,整个拍摄就没考虑那么多。”


《绝地追击》中有大量在暴雨中的打斗镜头,这对拍摄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挑战。


片中,云南边防武警8077部队临危受命,面对极限倒计时4小时某水库即将泄洪以及借此时机转移毒品的猖狂毒贩,他们将要接受天灾人祸的双重夹击。天灾的危险尚能说洪水无情,但人祸的危害不光体现在毒贩的猖狂,更体现在他们的心思歹毒上。无法无天的毒枭接连施展诡计,趁山洪暴发时机转移毒品,围剿毒贩也成为势在必行的任务,前要追捕武装毒贩,枪火对垒肉搏绞杀,后要赶在泄洪倒计时结束前完成任务,对于战士们来说这无疑是一次与人和时间赛跑的极限挑战,对戏外的主创团队来说更是一次挑战不可能。邱礼涛透露,《绝地追击》中无论是下雨的规模还是洪水的规模都很大,影片几乎全程在暴雨中“追击”,为此人和设备几乎都“豁了出去”:“整条街(大概一二百米)都要下雨。十几台水车都不够,要将无数水管吊起来营造氛围,有时拍几个镜头之后水就不够了,还要找更多的水车来候补。有些时候在城镇里的戏还可以用水车帮忙造雨,有些山区没法上车,就只有人力把水运到山坡上,制造洪水的效果。”


真拼实拍要面对洪水沼泽和毒虫叮咬


为了追求真实的视觉效果,充分展现战士们在任务中面对的恶劣环境,邱礼涛这次尽量减少使用电脑特效,尽可能选择实景拍摄。他说实拍是最能真实体现画面环境的方式,因此电影对演员的要求非常之高,他们必须自己亲自上阵才能够呈现出真实的效果:“水和人的互动一定要实拍,人水分离的打斗特效是根本做不到的,这个技术连好莱坞都没有办法做到,如果假了就会完全穿帮,这部电影到后来有九成都是实拍的。欧豪、谷嘉诚这些演员我都是第一次跟他们合作,说实话,我拍电影一向不会去关注这个演员红不红、火不火,那和我没有关系,我比较看重的是演员适不适合这个角色,能不能演好这个角色。这帮演员让我好感动,他们在戏里真拼,开始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们会吃这么多的苦。”


《绝地追击》剧照。 武警边防战士在执行任务时身陷沼泽泥淖中。


不但是导演和幕后工作人员拼尽全力还原真实,台前的演员们也亲自上阵,在洪水、沼泽等各种难以想象的拍摄场景中亲身演绎,枪战打戏也都拳拳到肉。邱礼涛激动地讲述着在戏外发生的点滴:“我们对云南山区的环境没有那么熟悉的概念,拍摄过程中不仅有天气问题,那里还有丛生中的毒虫,比如欧豪他们都被那个红蚂蚁咬过,一咬腿就没知觉了;我们摄制组的一个摄影师,毒虫把他的腿(叮咬)得没法动了,后来求医时候放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。”邱礼涛记得,拍摄期间整个剧组的人都很狼狈,大量的洪水、泥石流,大家都成了“泥人”,每天收工回酒店都不让他们进去:“我非常理解,因为实在是太脏、太邋遢了,全身上下都是泥,大家只能在外面找了冷水冲干净了再进去,要不酒店确实没有办法打扫。”


【专访】

电影是艺术,但始终有商品性质


新京报:很多与你合作过的演员说你一向“宠演员”,但同时要求和标准也高,《绝地追击》拍摄环境相对恶劣,若是演员状态不好会耽误进度,你如何解决这个难题?

邱礼涛:其实不仅宠演员,现场的任何一个工作人员我都很宠爱,是他们才让拍摄可以继续进行,所以一般来说,遇到着急的情况,我希望幕后的工作人员也要着急,大家在压力下急中生智尽快解决问题。但演员就最好不要(着急),尤其是年轻的经验不多的演员,再着急他们也演不来,所以要关心演员的情况,在慌乱中也要积极引导他们,与他们进行更深入的沟通。事实上,大多数演员表演的时候,如果心里有其他事情他肯定是演不出来的,虽然我不是演员,但是我可以想象。


新京报:《绝地追击》中也有很多枪林弹雨、爆炸的场面,但这次枪战又不同于以往港片中的方式,你是如何设计的?

邱礼涛:这次主要讲述边境缉毒警察的故事,自然要符合整部电影的调性,因为这部戏希望尽量写实,比以往我拍的警匪片写实程度更高。片中,我们真实地呈现了地质灾难,面对那么凶险的环境,普通人是不可能在其中所向无敌、飞檐走壁的,所以他们的打斗、枪战,绝对不是超级英雄那种,而是凡人可以做到的,就用这个标准去设计这些戏。


对于邱礼涛导演来说,他越来越享受拍电影带来的乐趣和挑战。


新京报:邱礼涛的“邱”和休息的“休”的粤语发音几乎一样,但你被称为工作狂,你似乎和休息没什么缘分。

邱礼涛:我偶尔也会休息,但确实每天都想着拍电影,拍电影对我来说是很有乐趣的,并且我越来越享受,主要因为我现在老了。年轻的时候我随便说“还有拍戏几十年”,但我现在怎么敢讲这个话?以前过了三十岁,我说再拍三十年没问题,但到了现在怎么敢想?我觉得时间真的是不够用了,这件事我年轻时就觉得了,现在更加年纪大了,就更加觉得时间不够用了。


新京报:除了原创,你也拍了很多大IP,比如《拆弹专家》《扫毒》等,这种IP是一定需要不停有续集来维持吗?

邱礼涛:对我来说不一定,投资方的欲望比我强很多,我有欲望,但只是一点点(笑)。对我来说,往往IP就是一个名字,换另一个片名其实也可以,不过有些投资很大的戏确实要对投资方负责,如果太新的戏确实也有很高的风险,有时候你认为安全,但也有危险的可能,所以任何故事尽量保证讲述的内容是新的。


新京报:你自己也曾说过拍过一些好电影,但有些电影也没拍的那么好,平常你会去注意观众的口碑吗?

邱礼涛:当然会收集,因为我除了当导演也在自己创作写剧本,写字的人要学会感受别人的观点,有时候看文字,确实能看到很多人是真的认真去体味电影的,你能从他们的长文中感受到他们的诚意。但网络世界确实很奇怪,什么都有,也有不看(影片)就开始谩骂的,我早就习惯了。所以现在发现有批评和意见,这是需要检讨的,因为世界不是总围着自己转的。


新京报:以你现在的名气和身份,会担心失业吗?

邱礼涛:那不是的,如果多几部电影票房不好,就少些人叫你了(笑),这就是市场规律,电影是件投资很大的事情,始终都需要观众买票。若是要观众买票就是商品,千万别骗自己这只是艺术。电影是艺术,但始终有商品性质,可能有时商业性质会少些,但是它不会不存在,除非你真的拍部电影免费给人看,但这种事大概率还是不会发生。


新京报:你在今年暑期档先后交出三部不同风格的作品,之后也还有很多影视计划,你有急切想要实现的项目吗?

邱礼涛:简单来说就是想拍点好的戏,既能在其中实现自我表达,观众看完以后也能有所思考,这个思考可以没有结论,或者有了结论也和主流思想不一样的,这些都是可以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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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京报记者 周慧晓婉

编辑 黄嘉龄

校对 吴兴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