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月5日，国务院总理李强代表国务院，向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作政府工作报告，报告提出“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”，并在这一篇章中提出“深入推进数字经济创新发展。制定支持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政策，积极推进数字产业化、产业数字化，促进数字技术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。”

近年来，直播电商经济作为数字经济的新业态快速发展。但自电商诞生以来，就有挤压实体经济的论调，直播电商爆发后，“电商挤垮实体店铺”的言论再次被人提起。基于此，3月7日，新京报贝壳财经“两会经济策”直播邀请了多位政企学研专家对“直播电商如何促进实体经济”进行多方探讨。

直播中，全国政协委员、民进中央常委、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张颐武表示，直播电商已经成为社会主流的消费形态。“很多原有的消费习惯、价格体系，以及整个产业链的连接方式都因此发生改变。对全球来说，直播电商出海也变成了一个新形态。所以直播电商对整个商业业态的改变非常深刻。”

全国政协委员、民进中央常委、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张颐武。受访者供图

既是鲇鱼 也是引领

“由于直播电商，传统业态正在经历复杂的转变。对传统业态来说，直播电商既是一条鲇鱼，搅动一池春水，又是未来商业形态的新引领。”张颐武表示，实体经济确实必须有新变化，才能适应新格局。

他认为，一方面，直播电商使整个商品消费形态发生根本改变，通过电商销售实体经济各种产品，这对产业数字化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创新。具体到生产者这一环节，他认为，在直播过程中，商品生产者省略了中间环节，能够直接和消费者见面，使直播电商越做越大。“这一形式对实体经济来说，是非常重要的支持。”

他也表示，不必讳言直播电商对传统零售业形态的挤压影响，“它既对原有的销售路径有冲击，也激发传统零售行业的活力，总体上处于平行的状态”。张颐武认为，原有的零售环节也通过直播电商实现了一定程度的转型，例如直播电商对实体商店的引流作用，“很多商品获得和消费者更顺畅、广阔的见面机会”。

如何创造一个与直播电商平行发展的新实体商业？张颐武认为，需要实体商业做出更多努力，形成更多灵活的业态和创造。“现在我们已经看到实体商业更多注重体验、感受，例如文旅和体验经济结合，已经开始有很多转型发展的新路径。”

模仿直播电商提供“情绪价值” 文化产业得以盘活 

张颐武表示，直播不仅卖商品，还创造了感情和体验上的附加值，“这种感情、精神和体验跟文化创意产业、文化有紧密联系”。

他认为，现在的年轻一代、中等收入群体更注重必需品之外的感受和体验，主播往往挖掘这些新的感受和体验，与观众进行有效互动，促使他们购买商品，“这给文化创意产业和非遗传承人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渠道”。

“这些非遗创造、创意产品放到直播间后，向观众直接、具体地展现手艺人的创造过程，同时通过手艺人充满感情的互动，让观众能够感受到非遗手艺所具有的文化和精神价值。”张颐武说。依据他的调研经验，过去很多非遗手艺人的展示空间较小，就算有电视专题片的介绍推广，也很难和粉丝进行有效互动。

张颐武认为，在电商直播模式下，很多文化创意产业得到盘活。比如董宇辉在抖音直播间把迟子建的《额尔古纳河右岸》带火之后，加印了500万本。最近纯文学期刊《收获》《人民文学》在他的带动下也很受欢迎，这对图书行业、实体经济也有很好的促进作用。

“直播改变文化创意产业运作的方式。它首先对消费者有影响，消费者更注重自己的感受。其次它对前端有影响，直播电商的商品，和以往的商品有形态差别，原有的使用价值仅是商品价值的一部分。如今商业之外的精神价值，在商业渠道里被盘活，激活供应链活力。这是直播电商未来发展的动能。”张颐武说。

我国文化事业面临着与文化创意产业相似的问题。作为全国政协委员，今年张颐武在两会提案中指出，部分文化事业单位传播和影响力有限，吸引公众参与不够，很多地方兴建的文化配套设施得不到充分利用，难以实现社会效益。

他也在提案中建议，文化事业单位探索包含直播多元化模式，将直播实践纳入人才培养与考核体系，与政府、互联网平台等各方共同打造具有地方特色的文化直播品牌。

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 韦英姿 白金蕾

编辑 张冰 校对 张彦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