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术指导林木最早接到《八佰》这个项目时,最让他困惑的就是如何表现四行仓库的内部结构,因为里面涉及大量重场戏。在内部结构的设计阶段,方案卡住了,因为真实的四行仓库格局很单一,并不是一个很有利于戏剧空间表现的建筑。


位于上海静安区中南部,苏州河北岸、西藏路桥西北角的四行仓库原本是大陆银行和四座银行的联合仓库,是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六层大厦。在230天的拍摄中,林木为了更有利于展开影片的剧情戏剧性冲突,对这座仓库做出一些大胆的改造。


如同片中台词,“历史会记住这里,会记住这些人!”这里以故事板形式还原影片中“我以我血荐轩辕”式的四天悲壮激战。 


《八佰》“四行仓库”保卫战示意图。请横屏观看,序号内容详见下文。


西楼主战场,正面刚


仓库西楼半地下密室概念设计图。


《八佰》中大多数楼内的交战都发生在西楼,美术指导林木在设计上保留原本仓库存储功能的设置,考虑到战争戏的需要,在楼内搭建了一些线条刚硬的墙垛和立柱,加上外立面的加固,令整个西楼更像是一座巨大的铁血风格堡垒。


4-5层:四行仓库绝大部分戏都集中在4层以下,4楼、5楼的戏在成片里几乎看不到,就简单处理,没有再做更深入的表现。这主要是两方面的考虑,一是4层以下在视野上比较合适,二是考虑到拍摄难度,楼层越高,机器设备对楼层的承重压力越大,风险越高。


3层:3楼的战争戏最多,很多炸点都安在了3楼,布满每个柱子与玻璃。日军架着梯子偷袭进仓库,还有日军扬言3个小时攻下仓库的战争戏,都是发生在三楼。像陈树生身捆手榴弹跳楼与日军同归于尽的戏,据美术指导林木考证,当时是在仓库西墙居中偏高近楼顶的位置,考虑到镜头景深,跳楼的位置就确定在3楼。


陈树生壮烈殉国剧照。


1-2层:因为1楼和2楼有一个坡度,很多戏份是连着的,日军投放毒气弹的戏份,两层都有涉及。


1层是仓库的操作区,囤积了一些货物,有很多货物的进出,因为那个时候并没有很发达的运输电梯设施,就设置了一些坡度,还有像龙门吊那样的大型机械卸货装置。成片里关押逃兵的地方,设计了很多吊灯、镜子,其实营造的感觉像是过去的一个仓库,很多囤积在这里的物资没来得及运走,战争就爆发了。


1层集中了很多文戏,包括谢晋元深入到战士中间的一些对话,战士们日常生活的戏份。开场国军诱敌深入,几个逃兵躲在仓库里的反应等。


天台:美术组对天台也花了不少心思,因为这里有几个重场戏,包括谢晋元在楼顶对南岸的瞭望以及升旗仪式和护旗激战等。


四行仓库天台剧照。


半地下层:美术指导林木最初在设计四行仓库时,考虑到这么庞大的一个仓库,又挨着苏州河,如果它只是岸边的一个建筑,跟水路没有建立一点联系的话就蛮可惜的,就发挥了地理优势,在仓库南侧设计了一个连接苏州河的水道。虽然这个水道是杜撰的,但为了戏剧故事服务,林木合理化其功能,将其作为水路货运的进出口,装卸货可以直接通过水路进出仓库。再加上仓库本身又有地下室,从建筑上讲这个连接也成立。并且,半地下水路的设计,也支撑起了日本人偷袭和端午、老算盘逃生那几场戏。


半地下水路激战剧照。


东楼指挥部,有意境


东楼二层概念设计图。


为了区别于西楼的仓库设计,林木大胆提出,把东楼直接设定为一个银行。于是,东楼的建筑风格一下与西楼拉开很多,民国古典装修风格的银行大厅,办公室木质残缺的视觉质感铺满画面,东楼承担起了与南岸租界繁华风格相呼应的作用。


3-5层:东楼主要是下面两层,东楼的上面也几乎没有涉及。


2层:从银行功能上来说,二层是它的VIP专区,是当年上海的一些大户去办手续的办公室。美术组将二层设定为谢晋元的指挥部,因为谢晋元的大部分桥段,并不是一直在第一线的战场,作为一个指挥官,他更多的是内心戏,他要做很多决断,要有很矛盾的内心刻画,同时他又要见黄晓明饰演的特派员等,有几场重场戏都是在很独立的,相对私密的环境里,同时二层还具备观察北面战场和遥望南岸的视野,可以通过天井与楼下的部队相照应。


美术组还精挑细选了一些环境上的设定,比如长长的会客区域,墙上是古典的《维纳斯的诞生》壁画。真实的银行未必会有这样的壁画,但美术指导林木觉得它作为装饰性是成立的,壁画是一种对和平的向往,现实战场上发生的却是很残酷的事情,会有一种意境上的传达。


1层:一层设计为昔日的银行大厅和办公柜台,变成了国军部队安顿休息和救治伤员的临时驻地,也是战士们最后坚守的墓地。它的建筑风格完全是欧式的,包括天井、吊灯、会客区、银行职员留下来的工位,都是合理存在的。


东楼一层伤病休整区概念图。


激战四天故事线


【第一天】


白天:1、国军诱敌深入,一部分日军进到四行仓库,全部被歼灭。日军强攻不成,往四行仓库投放毒气弹。


夜晚:2、一批日军死士从半地下水道潜入仓库,被歼灭;另一批日军从南墙架梯子进入仓库偷袭,南岸租界打开照明灯提醒国军,两军在仓库里展开激战;南岸的三个学生渡河进入四行仓库,想要加入军队。


【第二天】


白天:日军叫嚣要在三个小时内攻破四行仓库,南岸民众在街边围观这场战争。

日军从仓库北面发起攻击,步兵坦克协同作战之余,拆楼工程车破坏墙体,被国军用燃烧瓶和手榴弹炸毁;战斗中两个爱国学生牺牲。

3、日军试图借助钢板阵掩护士兵埋设炸药炸毁仓库西墙,战士陈树生身捆数枚手榴弹一跃而下,与敌人同归于尽。其他战士留下籍贯姓名,随后跳下。南岸民众为之感动。

4、日军妄图三小时攻破仓库的梦想破灭,为了将电话线传到北岸的四行仓库,众多南岸爱国义士牺牲在日军狙击中,最后刀子(李九霄 饰)在生命最后一刻将电话线扔到国军手中。


夜晚:爱国人士杨惠敏从南岸渡过苏州河给国军送旗;谢晋元召集“八百壮士”,为了向全世界表达抗战的决心,决定明日升旗。


【第三天】


白天:5、345名将士在仓库屋顶升旗,许多士兵死于护旗战斗,仓库内和南岸齐呼“中华民族万岁”,羊拐等打下一架日机,端午等士兵战死。


夜晚:李晨饰演的山东兵给战士表演赵子龙皮影戏,南岸搭台唱戏“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”。


【第四天】


白天:谢晋元骑着白马与日军大佐照面,日军表示将不惜代价用重炮攻击。


6、国军特派员来见谢晋元,表示战争后面都是政治,大家都已经尽力,历史会记住这里,会记住这些人,劝说八百壮士按照约定退入租界,谢晋元无奈答应。


夜晚:7、自愿留守的山东兵、羊拐和老铁等为了掩护大部队,向日军发起决死攻击。


8、国军通过垃圾桥退入租界时被日军阻击……


新京报记者 滕朝 制图 倪萍

编辑 黄嘉龄 校对 翟永军